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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淳:“家常化”有日常的因素但又不是“日常化”,在生活中你又是一个非常“家常化”的艺术家,那么你在这种“家常化”中强调的是什么?
李津:作品的“家常化”和人的状态联系在一起的,你说的很对,在生活中我就是一个非常“家常化”的人,买菜做饭养花喂鸟过日子其乐无穷。所以作品中的“家常化”其实并不是我在刻意追求什么,而是我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有人关注中国社会问题,有人关注历史或其它什么,我关注的就是我身边发生的事情,是一种特别家常的东西。我对这些东西有一种无限的乐趣,或者说是一种生活中的自娱自乐吧。这些年身边有很多朋友,人缘也很不错,可能都跟这些有关。就是说活得特别充实,脑子里满满的,一点儿都不空。说到底都是生活最本来的面目,并不是你用什么工具或换什么方式才能怎么样的问题。
我经常反问自己:你还有没有饥饿感?当你闻到炖肉的香味儿还有没有吃的欲望?就日常生活而言,滋味、触摸、香气等是人不能丧失的东西。这些年我不断地、一笔一划地做这件事,我觉得这个过程就很美。比如一道菜,应该放多少油、多少葱花什么样的调料香气达到什么程度火候多大什么时候出锅,可能描述的时候什么都不是,空的,但你听着特满足。画也是这样,当你铺开纸要画的时候连你自己都没有乐趣,没有可炫耀或滔滔不绝的东西,那你在干什么呢?!
刘淳:没错,见其画如如见其人,或者说见其人如见其画。我也能感受到当你回到家的时候的那种感觉,但更重要的是你还有一颗最平常的心,这是你保持良好创作状态的基本前提。
李津:看我的画,也许会有一种感觉,我所描写的,大多是平日的生活,是生活中的某些情趣和细节,多少有一些关起门来过小日子的感觉。比如,我喜欢外面下着大雪,屋中炉火正旺,煮上一锅肉,暖意拥身、香气扑鼻,那种感觉特别踏实。其实,在我们周围有很多东西用不着加以渲染只需留意就很美了,越是平常的东西,越容易与人拉近,,这正是我乐意表现的。我只是借助绘画这种形式来滋养情境,寻找快意。在当今这个求速度、讲效率的时代里,多一份闲情,就多一些乐趣。我喜欢简单的、透明的、轻松的感觉。
刘淳:多少年来,你炒菜做饭烹饪已成为大家赞不绝口的美谈,而且水平超人,怎么就有了这个喜好?
李津:首先喜欢吃,这是个前提,不喜欢吃的人肯定不喜欢下厨房。后来发现做的过程同样非常好玩儿,吃只是结果,但很多做的过程你根本不知道,真琢磨的话非常有意思。从做到吃这个过程给自己增加了许多满足感,这个道理和画画一样,完全是你自己一点一点调理出来的东西,追求是一样的。从某种角度说同样是一件作品。
刘淳:作为一名中国画家,十几年来你一直身值于中国当代艺术之中,从这个角度又怎样看待当前中国画的现状?
李津:如果从这个角度来审视中国画,我觉得有一点不太对劲儿,跟古人或前人相比,中国画里的那种飘逸、自然,还有整个发挥性或书写性、特别情绪化的东西没有了,跟笔端和纸接触、就是手感的东西没有了,或者说实在太少了。如果说中国画已经偏离传统的话,这些东西已经偏离传统了。所谓的传统是人们在自娱自乐当中体现美感和自己的心态,但我的追求肯定不是这样的。在当代艺术中,国画装饰的东西过多了,掩盖真实的东西太多了,整个一片花里胡哨,比较麻烦。中国传统绘画中强调人文精神,我想过去是这样,今天也应该这样。这种精神是应该永远延续下去的,只是在每个不同的时代中,画家应该把握什么的问题。
刘淳:在你的作品中,我从没有看到有社会批判的迹象,为什么不把自己溶如到这样一种潮流之中去呢?
李津:画画是人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如果这个定义还成立的话,那么我的作品本身就有一种社会性在其中。在这个问题上永远有两种人,一种是进入,另一种是退出,退出的人也是社会决定你的态度。这样,寻找安稳、寻找自我满足就成了这类艺术家的精神追求。一个人突然在家里猛做饭、猛养花养鱼什么的你很难说他跟社会没有任何关系,其实我的很多的东西并不是主流的,或者说更有一种逆的因素。
刘淳:我看得出在你的骨子里有一种真正文人的气质和精神,那么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你却在家里过热日子,是不是有一种逃避的心理?
李津:主观上应该有逃避的因素,就是说我对政治的厌倦可能跟我的家庭有关,包括政治上的态度也是一样的。从小看这些东西和听这些东西太多了,就是这样的家庭,已经有很强的逆反心理,所以我现在是有意在回避这些问题。所以我尽量不在这方面寻找敏感,比如我跟关心政治的艺术家在一起聊天谈问题,我一点都不比他们慢,但我不会去参与。逃避同样是一种态度。有一点我必须强调,作为一个当代的画家,一定要画得好,这是你作为画家的前提。语言上不应该有什么障碍。再一点是你要表达的欲望和热情必须充足,否则就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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