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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所以绘画艺术这个板块,我觉得就应该在这个范畴来讨论,艺术不是以他想表达什么为最主要的,而是,他要表达得清楚。这个过程我觉得更重要。
杨:当然这个说法也很多:它表达的诗意有多强,它表达得有多深刻,或者——但是这些说法即便你再多加几个词也还是模糊的。还是要看画面。我倒是觉得模模糊糊的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你跟自然能不能够衔接,感觉上能不能跟自然衔接,并不是说你有多少细节能够自然对接,就像硬盘有多少磁头一样,还不是量的问题,它是多少感觉!(怎么样说吧!)这个方面能够接通,比方你刚才说到雷诺阿小孩的那张脸,他会让你——以前从来没有那么贴近过这个小孩的感觉。这个感觉他会给你!
林:刚才说的是你的感觉——我们的感觉刚好贴近,但我们也会经常遇到,比如“这是你的感觉,我的感觉是——”可能也有很多人会喜欢另外一个人的作品,好像也没有办法强求有一个时代共同的特征。
杨:这共同的东西很难找。比方你把一只猫宰了,你去找它的生命在哪,反而找不到!就是要在面对作品的时候你体会到的那些很重叠的东西,那个时候你能体会到它!但是你开始肢解它的时候,它马上就会消失!所以肢解式的评论——但你不这样说,也说不清楚,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将它说得很清楚!面对作品,比方哈尔斯,他的一只皮鞋,他会画到那个力度和那种视觉文化,所有的视觉文化,到他为止,几百年的那种东西,都含在里边!塞尚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看局部)。那种东西,你要问我是什么东西?!那一定是要去看画。比方我要问你雷诺阿的东西,现在你说出来,我能够大概的知道——但是真正要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和妙,一到往深处说的话,一定得去看原画。
比方做什么事也好,道理都懂的,为什么迟迟不做,你的事情很多?还是没有找到做事的那种感觉?你找到感觉,你马上就会动手。感觉挺重要的。所以我觉得艺术,最核心的问题是感觉。就像我们刚开始学画的时候一样,说哪个同学怎么样,是说他感觉怎么样。是吧!最核心的一个词就是感觉。直到现在为止,绕了一圈,还是觉得感觉是最重要,你是什么样的感觉?你是萨金特的那种漂亮的感觉?还是弗洛伊德这种很重很深的感觉;还是巴尔蒂斯的那种很玩味的很简约的那种感觉?或者是像毕加索那样,把人剖开进到里边的那种感觉,打开,好像把一个动物,把它的肚皮翻过来的感觉,他不是贴到地面,是翻过来,你好好的看他。毕加索是那样的感觉。呵呵,比方把一个乌龟翻过来,仔细的研究它的底部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那样的感觉!那样冷静的一个人!
林:所以绘画对我来说,一直都有一种魅力,有一种热情是在这里面,它有你要亲自去做了以后才能够体会的那种感觉。
杨:是的。如果你做出来,我发现不存在有交流的障碍!比如说你有感觉,你做出来了,我发现有很多人是看得出来的,并不是看不出来。所以我老提波普尔,他就在这点上很肯定,他认为大家能看得出来!
林:所以很多人都是走偏了。
杨:可能是没有走在感觉上。可是对于他来说,那就很难说了,对他来说到底偏不偏,偏不偏是什么?它如果不是以这个感觉来定位的话,比方画一个定位系统,他要买一桩别墅,他是这个定位的话,他赚到钱就不偏。主要是以目标来定位,看你有什么样的目标。
林:用艺术的标准来要求所有的艺术家,是不对的。把所有的艺术家归作为一个艺术的整体来看,也是不对的。艺术家之间千差万别。
杨:对。很多东西其实是无法用一个公式来说的。比方“历史是进步的”这样一个公式,或者是“什么什么的必然性”,“怎么样怎么样的发展”,这样的公式我觉得还是有讨论的余地,我还是倾向个体化,个性化、个案化。因为很多事情只有在个案化的陈述中呈现得比较清楚一点。艺术家的概念,或什么什么艺术团体,什么什么派别,就比如印象派,或者表现主义,新骑士或乔社,你看他们每个人,那差别太大了,比如先锋摄影这一块,你去看一个一个的摄影大师,说的东西完全是在打架。
林:是。所以今天我们看到的,包括说90年代初说的玩世现实主义,今天所看到的结果跟当年栗宪庭当年所说的意思完全相反,是偏离的。我们只是沿用这个词语,把这个词语——今天什么样的词语更适合来概括和对应作品,符合一个当下公共的语境。是在用的过程中丰富它。
杨:挺难的,这个定位。 蒋老师(蒋永青)写一些东西,定位一些东西,他也会觉得他的这个定位有问题,他会不断的去修正它,实在无法修正它——它是一个什么样的意义,他会去界定它。所以客观的把握一个东西,不管是画一幅画也好,写一个文章也好,的确是很难。怎么做,他会很容易,怎么样做会有难度,跟你的目的有关系。如果你要很严肃的,真要做出点什么,比方我们谈到某一件事,一般我们都不用说了,肯定是从学术上来谈的,这是一个前提。但是,应该怎么谈?马上就会出现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谈好?就像画一张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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