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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在学术界的美誉度和知名度而言,陈丹青的《西藏组画》以前在市场上的表现并不抢眼。但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25年前,已经完成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学业的陈丹青拿出他描绘西藏风情的7件作品参加毕业生画展。那些画都不到1米见方,这在当时的中国美术界尚属初见。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1980年以前长期形成的不成文规矩是作者提交一幅尺寸巨大的作品,然后给出意义明确的解释并据以总结、概括成标题。面对陈丹青的7幅小画,评家们由于在描述时不方便一一引用原题,就简单地统称之为《西藏组画》。
尽管陈丹青从来没有画组画的想法,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会画多少幅西藏题材的作品,但《西藏组画》却作为一个整体引起了美术界和文艺界的广泛轰动和持续关注与研究。美术评论界盛赞说,《西藏组画》冲击了当时长期盛行并严重教条化的主题性创作模式,“是中国写实油画自苏联影响转向溯源欧洲传统的转折点”和“‘文革’后划时代的现实主义经典作品”,“与罗中立的《父亲》并称为中国当代美术史的里程碑”。
《父亲》是四川美术学院院长罗中立学生时代创作的一幅极其写实的油画,刻画的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国农民肖像。它在1980年获得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一等奖。
《西藏组画》这个名称就这样约定俗成般地流传了下来,以至今天外界许多人只知其名而弄不清它最初倒底都包括哪些作品。
今天,不只是《西藏组画》当中的任何一幅,甚至陈丹青后来在中央美术学院任教和旅居美国时创作的其它西藏题材作品在拍卖市场上出现时有时也会被冠以“西藏组画”的名称,仿佛不如此就不能引起艺术品投资者足够的关注。
拍卖师们说,《西藏组画-进城之三》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这件只有76厘米高、56厘米宽的油画上周末在北京华辰拍卖有限公司的秋季拍卖会上以418万元人民币(约合51.54万美元)成交,创造了陈丹青作品新的交易纪录。
陈丹青作品原来的纪录仅为187万元,是由《西藏组画-牧羊人》在2003年创造的。
这说明在上周末以前,相对于其在学术象牙塔里的美誉度和知名度而言,《西藏组画》在市场上的表现并不抢眼。根据拍卖数据库雅昌艺术网的统计,《进城之三》自1999年以来还曾在拍卖市场上出现过两次。第1次是在北京翰海拍卖有限公司,标题为《西藏组画之一———进城》,估价为12万-15万元,但流拍了。
2002年4月,它转而走进华辰拍卖的拍卖场,标题为《进城》,估价为15万-18万元,结果以22万元成交。
“那时收藏界还没有普遍认识到陈丹青和他的作品的价值,”华辰拍卖主管西画和雕塑业务的副总经理李小菡说,“但现在的油画热已经使人们突然觉醒了。”
在过去的两年里,中国油画市场经历了一个迅速升温的过程。现在,雅昌艺术网中国油画100成份指数正处在3907点的历史最高位,比2003年初上涨了186%。
即使仅仅从拍卖市场上也可以看出这一点。自打2004年开始,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一些拍卖行就陆续推出或恢复推出中断了多年的油画拍卖专场,其中北京的一家拍卖行还把自己的业务单纯定位在油画上。
在今年的秋季拍卖会开始之前,华辰拍卖曾援引好几位美术界知名人士在不同时期对陈丹青作品和《西藏组画》的评价之语在媒体上进行了广泛宣传,其中陈丹青自己写道:“今次回首看《进城之三》,我惊异于自己尚未出国前作画的专注与朴实,后来虽则大开眼界……然而再也不能寻回彼时的纯真。现在我瞧着画中那位女子朝我看来的眼神,不知做何感想:她是我一笔笔画出来的,然而如今我也成了她目中的陌生人。”
从1982年起,陈丹青曾旅居美国18年,直到2000年才又回到北京并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任教。但2004年底,他由于不满学校过分注重政治和外语的艺术人才培养制度而辞职。
这件事一度成为舆论的最热门话题之一,也使得艺术界以外的更多人了解了这位艺术家及其作品。
不过,所有有关《西藏组画》的口碑都是陈丹青本人没有料到的。“直到回国后我才知道《西藏组画》影响这么久,”他曾经对媒体这样说,“居然至今还是谈资,我有点惊讶。”他把那些画画成那样的原因归结为1978年第一次来中国的法国乡村画展的影响。
“库尔贝、柯罗尤其是米勒的小幅油画有情节但没有故事,有画面但未必是主题,”他回忆道,“他不过是一幅接一幅地画,用心意恳切地描绘人物的内心。我只想画得和米勒一样,追求我心目中法国式的现实主义。”
居斯塔夫·库尔贝、让-巴蒂斯特-卡米耶·柯罗和让-弗朗索瓦·米勒都是19世纪的法国现实主义绘画大师,其中米勒曾画过许多描绘法国巴比松地区农民生活的传世作品,诸如《晚钟》、《拾穗者》、《牧羊女》等。
陈丹青说,藏人进城互拽衣袖以防走失的淳朴相是他“当年最为迷恋的印象”。他的《进城之一》画的是3位彼此牵衣行走的女孩,《进城之二》画的是怀抱乳儿的妻子拽着昂藏丈夫的长袖,而《进城之三》描绘的是神情持重的丈夫和走在他身边的妻子:那个女藏民手引面幂,露在外面的却是一双看向读者的目光流盼的眼睛。
估价80万-120万元的《西藏组画-进城之三》在华辰拍卖的拍场上是从60万元起拍的,当竞价升至320万元时,场内、场外只剩下了两位竞投者。而当场内的买家将牌举到330万元时,在场的人都报以了鼓励的掌声。
然而尽管与《西藏组画》一脉相承,但《进城之三》实际上并不是陈丹青最初被称为《西藏组画》的7件作品之一。那7幅画都是1980年在西藏自治区首府拉萨市画的,分别是《母与子》、《牧羊人》、《朝圣》、《进城之一》、《进城之二》、《洗头》和《康巴汉子》,而《进城之三》则画于1981年。
《康巴汉子》里有5个看起来十分强悍的男子汉。他们紧紧聚在一起,形成的力量似乎就要撑破画框,完全不同于1980年代以前人们在其它画面和舞台上司空见惯的载歌载舞、敬献哈达的藏民。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朱乃正说:“在这些真实的艺术形象面前,你不禁会问:‘他们在想什么?’‘他们需要什么?’甚至使你进一步思考一个人和民族的命运。”
《朝圣》也一样。这件作品表现的是藏民对信仰的虔诚,宗教气氛浓厚。在画面上,时年27岁的陈丹青刻画的朝圣藏民有的匍匐在地深深磕头,有的高举合十的双手,仿佛在告诉外界什么才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2003年在中国嘉德拍卖的《牧羊人》实际上是《西藏组画》里最后完成的一幅作品。在这张画里,陈丹青展示给人们看的除了一个朴实、健壮的袒肩藏民在天低草黄的无人旷野里对他同样朴实的妻子深情一吻的瞬间,还有他们身后苍茫的高原和高原上的点点白羊。
在那个时代,中国确实还没人画这些东西。(信息来源:中华工商时报 特约记者赵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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