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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的写实——中国油画的现状和出路

本站：（美术园）美术网时间：2010-05-25 16:41 |挑错|美术论坛

　仅仅在上海，从事专业绘画创作的就有五万之众，由于美术系课程设置的问题，至少有三万人在一本正经的画油画，但是中国油画的现状依然脆弱的让人愤怒。我不知道这是否和油画从业人员的文化素质较低有关，僵化的学院模式和枯竭的心灵感受，使他们一次一次的在画布面前徒劳。
　　对于中国油画现状缺乏清醒的认识是根本问题所在。我指的现状不是某一地域，或是某一种时尚，从美术史的高度来看，中国油画的唯一出路也许只有写实，这就是我标题的含义——写实是被迫的。除非写实，否则不要说奇迹，连最普通的文化景观我们都无法营造。
写这篇文章的最初目的是源于我很多时间来对中国油画现状的思考，其实说的自私一点，/题材问题在一直困扰着我，当我学会了怎样画，用什么材料来画以后，突然发现画什么成了最大的问题。我是一个对很多学科都涉猎非常浅的人，所以除了横向比较以外，别无他途。我发现除了深处这个时代所共有的困扰以外，中国人在油画艺术上的先天不足其实就表现在题材的匮乏上，而它的根源，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对宗教的漠视。
　　不论天主教也好，基督教也好，西方的宗教体系其实是一种包罗万象的世俗生活，礼仪、绘画、风俗、音乐、文学、修辞、饮食，所有这一切，如果没有宗教的参与，将不可想象。1991年，我在上海郊县学农的时候，曾经和自己的高中政治老师对基督教的问题有过热烈的讨论，很凑巧，边上有一个教徒，每天晚上临睡前都要祷告，我们就在他发音古怪，结结巴巴的祷告声中，开始繁琐又机智的讨论。最后我们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基督教是一种相当浅薄的宗教，除了几乎所有宗教都具有的伦理规范以外，其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对自由的阐述，而其思辩精神和体系完备程度，都远不及佛教。今天我还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当时没有想到的却是一种浅薄的宗教，往往会导致极不浅薄的信仰。
　　有太多不浅薄的科学家、哲学家都信仰基督教，我想我只需说出牛顿的名字就足够了。而在艺术领域，所创造的辉煌也决不逊色于哲学和自然科学。许多艺术家并不是非常虔诚的教徒，例如伦勃朗，曾经调戏自己的女仆而受到宗教裁判所的传票，但他所做的仅仅是当着朋友的面撕掉那张传票，继续去寻欢作乐。巴赫写了多少宗教音乐啊，在这一领域里，没有谁是完全免俗的。一种如此家喻户晓的宗教，必然成为了艺术家施展艺术手段的最好借口，没有谁统计过西方到底有多少幅《基督上十字架》，估计这份工作只有电脑来做了。我最近特地非常仔细的阅读了凡艾克和他的工作室系列丛书，让我震惊的是，除了所谓传统意义上的油画作品以外，他们还承担着这么多的宗教装饰业务，以至于如果没有宗教存在的话，西方油画的所谓文艺复兴将永远不可能到来。
　　这样我们的问题就很明白了，中国是一个藐视宗教的国家，缺乏类似西方的共同绘画借口，这不是一个小小的可以弥补的缺陷。我们在宗教意义上的缺席直接导致了我们绘画题材的狭隘，或者说在绘画这一过时的娱乐中，我们除了安分守己地描绘自己从自然中体验的美丽和绝望以外，实在是别无选择。
　　幸好，自然是足够美丽和慷慨的，所有大师的杰作都不能和一只切开的橙相媲美。我其实还想就这个命题多说几句，可是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然界光线和色彩的不可言传的质感，画得越多，越不想说，所以让我们画吧，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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